秋风扫落叶，寒夜人不眠。

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菩提叶落，托着微风落在水面，点起涟漪，离殇——离殇——断舍离。

空中明月高悬，迟来的余震，短暂的摇了摇，像是一场天与地温柔的告别。

玘感受到灵魂归位的充实感。

与此同时，圣君峰神殿庙宇上的圣珠发出淡蓝色近乎白色的光芒。

这代表着旧主马蒂斯长眠于地下。

在南地大陆，人们喜欢用安静祥和的方式慰藉逝者亡魂，普通人家挂个白帆在门前，院子中央燃香七日。世家大族除了挂白帆还会悬与亡者命理相通的明珠在门楣上，也以此门第高低。

然而最后表达离殇之意的，还是做一个大小适中的小木船，船舱刚好装下骨灰，长度接近婴儿蜷缩在母亲子宫里那样。放一颗小珠子，可以是上等祖母绿，亦可以是一颗普普通通的鹅卵石。放到云生河里，一路向西。河流尽头便是圣君峰的神殿，一条逆流的河，载着前尘往事上山。

然而诺奇索亚家族的王与这尘缘的断舍离，便是这样。和马蒂斯命理相通的明珠照亮了夜空，一瞬间夜如白昼，那光芒霸道的充斥天地间，却又渐变温柔，散做光点，为地上万物落了一层霜。

像是天空中陨落了鲲鹏，一鲲落、万物生。

天将破晓，光点消失，宛若一场绚烂的梦，带着些许悲伤。

玘受不了那冰冷的王座，便又像从前一样，站在瞭望塔上看逐渐醒来的城市。

已是物是人非

对于马蒂斯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玘并没有太多情感，他觉得马蒂斯更像是兄长。

玘对于权力并不执迷，不过是身居高位，身不由己。况且诺奇索亚的男人本就是短命鬼，尽管人人都想成为继承人，平平淡淡一世不如荣华富贵三十年。却没有人懂，出生就知死期，被计划控制的人生倒计时有多么折磨。

马蒂斯的死在玘看来更像是解脱。

下辈子好好投胎吧！

光唤醒大地，有了晨起的响动，逐渐热闹。

玘站在瞭望塔上，居高临下看着，一朝身死谁人怜记……偏偏生的无父丧母。这冰冷的王座甚至不需要一个虚弱的人，活在交接权力，死了连陪葬都人都没有，一个人没入黑暗。

可怜可悲，这偏也是自己的结局，有什么精力可怜马蒂斯呢！

可笑至极！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开始一天忙碌。却又好多人结伴向东北行进。

出于好奇，或者不想回去面对宿命。

玘跟了上去。

云生河畔，那些人将木船放在流水中，河里烛光摇曳。天蒙蒙亮，却早有从下流飘来的小船，或是载着花，或是一只流泪的白烛……飘飘荡荡向西而去，这条河恍如入天。

显然不是法例规定，玘没有从读过的如何典籍中找到关于此举的蛛丝马迹。

沉默许久……

玘想:每次都这样吗？

一袭黑色衣袍的少年，坚毅的棱角、阳刚的五官、冰蓝色的眼眸似有雾气环绕、又似有一股浓浓的忧伤在里面，天生皇族骨子里自带的狂傲，又使他浑身上下散发这一种王者霸气。他就沉默的站在那里，周身气息变换不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