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站在办公桌旁边,低着头不敢看坐在旁边唱着茶的班主任。
“那个,我可能是有点……最近班上事不也很多嘛,就……”
“行了,别找借口,我本来以为你挺上进来着,最近是不是都快和江辞混一块了。”
“啊?”
顾言愣了下,他在班上可很少和江辞说话,不明白为什么老师这样说,而且语气明显是肯定的。
“你是好学生,不能和那种人混一起你明白吗。”
“哪种人,她也是咱的班的同学啊。”
顾言不知怎的,头一热就开口反驳了老师。
“近墨者黑你不知道吗,你看以前你多让人省心,现在到了最后关头怎么还差劲了,准是和她学的,你回班好好反省一下到底为什么考这样。回班后,让江辞过来。”
老师把茶杯放在桌上,向后靠了靠,转头看向窗外。
顾言抿紧嘴说了句“老师再见”就从办公室离开。
真是糟透了。
这不仅不能使他想回到以前那样再努力学习按着别人想法做事的生活,倒叫他更反感周边的一切。
“老师叫你。”
顾言从后门进了班,敲敲江辞的桌角就离开,随意坐在自己座位,这时旁边的苏雨荷又小声问他。
“老师没说你什么吧?”
“没事。”
顾言笑了笑,但对于这个又考了第一的人,总觉得她说什么都有炫耀嘲讽的意味,哪怕他知道是自己心理作用。
“老师也是人,也不全对,你按自己心意来就好了。”
他怔了下,想了无数句话,没想到她会同自己说这句。
但又不禁苦笑,他哪有什么自己的心意。
“嗯,谢谢。”
一天里剩余时间顾言也一直心不在焉,放学后苏雨荷问他。
“一起走吗?我最近没事做了。”
“嗯。”
顾言收拾了书包,想了许久,到底还是把成绩单塞进里面。
明明以前一直都是两人一起走,如今他却不自在。
开门后见母亲正在洗菜,闻声转头见他进来边把手在两侧围裙上蹭了两下边说着“小言回来啦”快步走来。
一如既往带着和蔼的笑在他面前摊开两只手。
顾言努力笑得自然,但僵硬地从书包拿出成绩单。
“诶?你没考试吗?”眼睛扫了两圈后母亲有点惊讶。
顾言尴尬地摸摸鼻尖。
“在下面。”
他就知道,母亲指定只看了前面几名,还是对他期里过高啊。
“啊。”母亲轻应了声,没再说什么,点点头把纸单放在一边桌上。
“我给你做饭。”
可这样的安静简直比打骂他还难受。
只有在吃饭时家人们才会聚在一起,才会说起话来,却总要人倒胃口。
“我就说你不能直惯着他,谁也不听我的。你说现在这样赖谁?还考什么了,干脆我把他爷之前的地要回来让他种地得了。”
只有父亲时不时怨上几句,母亲一言不发红着眼睛时不时给顾言夹菜。他在这可真坐不下去,一边是自以为是的关爱一边是打击他的批评,从没被真正在乎过,还有什么继读的意义呢。
“我吃饱了。”
顾言放下碗筷起身向自己卧室走去,又听见母亲叫他。
“你还剩这么多饭呢,再吃点吧。”
那不是他剩的,是她夹的。
“你看就你给惯的,还搁筷子走人了,就欠打。”
“那你打啊。”
顾言的手刚抬起还未放在门把上,听见父亲嘀咕了句,不知道忍了多少年的话总算忍不住,转身大声说了句。
“你还长脾气了是吧。”
父亲瞪着眼睛用力把筷子摔在桌上,母亲也愣了下,见状赶紧慌忙地走到顾言旁边,边开了门边推着他边说。
“小言你说什么呢,你爸才舍不得,赶紧睡觉去吧。啊,听话。”
但顾言没有动,父亲更加生气,站起来指着他大喊。
“你瞪什么瞪啊,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敢打,怎么不敢打,小时候不也没少受冤枉罪,大人们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停地说是为他好,既然是为他好,为什么从来不听他一句话,他现在这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他们期待的吗?
他真想问,他们都没做到的事为什么总强加在他身上。
世上又不是只有学习一条路,真不是这料的孩子就该让人掐死吗?
总叫他看前面有多少,为什么不看看他后面又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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