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视了的顾言很头疼，不过石梦白还拿着扫帚就走过来。

“喂，你们几个下头男老议论什么，这么不要脸呢，想看什么回家看去，说这个说那个，自己好到哪里去了，不值日赶紧滚别在这碍事。”

“靠，你特么怎么说话呢，看你是个娘们不稀罕揍你。”

气氛越发剑拔弩张，顾言赶紧制止，把两边都好好劝了劝，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松口气。

“你拦着我干嘛，我又不是骂不过。”

石梦白还有些不服气，从地上捡起刚扔了的扫帚转身。

“谢谢啊，不然今天又要很晚才能走了。”

顾言向石梦白笑了笑，把地上的椅子放到桌子上准备拖地。

“那个，其实……那天的事和我真没什么关系，我是被蒋柔拉去的，沐雨就已经在那里了。”

石梦白立即没了刚才跋扈的模样，低头揉搓着衣角跟到顾言身后小心翼翼和他说。

“嗯，知道了，你扫完地了就先回家吧。”

“还有啊，江辞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一定不能和她掺和到一起，会有麻烦的。”

石梦白犹豫着又说了一句，顾言愣了一下，抬头看她一眼，她已经赶紧背上书包离开了。

走时他又看见了坐在天台边仰望着天空的江辞，他便也看了看她身后的天空。每天的晚霞都不一样。

不能和她掺和吗？

顾言从书包里拿出相机，把天空圈住了小片，他的手并不稳，镜头之下的云彩像在颤抖。

在风中萧瑟的人影仍是摇摇欲坠，乱舞的发丝挂在镜框上，被风吹得发红的脸添了一丝破碎感，她身后的天空像一片海洋，她是即将沉没的弃船。

“顾言，你又拍什么呢？”

苏雨荷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啊，今天的云挺好看的。”

见苏雨荷探头看过来，顾言赶紧收起相机。

“你啊，一直在努力，除了学习也不想什么，就这一个算得上是爱好吧。叔叔怎么答应给你买的？”

“他说累的时候多看看美好的事。虽然他平时是很严厉，但还是很支持我有爱好的。”

顾言低头微微笑着，又看了眼已经空荡的天台。

回家后他把相机洗出来放进了一个小盒子里，已经快放满了。

这个相机是父亲从朋友那里淘来的，比市场价便宜一点，但他也似乎还没有收到过这么贵的东西，他喜欢得不得了走到哪带到哪，不过被老师发现一定会没收，虽然他能卖几次人情，所以一直偷偷放书包里，在学校几乎不轻易拿出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江辞也在看他，哪怕只是张照片，她的眼睛也依旧叫人背后发凉但又莫名移不开视线。

顾言回过神赶紧把照片塞在最下面。

又想起男生们在班里说的话。那些人真是有够无聊的，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屎去吧。

他翻看着照片，有很多拍的都是苏雨荷，有一起去集市的，有一起去爬山的，还有在放学路上的，偷拍的比较少，但总觉得更好看点。

感觉她要是知道自己的某些想法，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了吧。她以前说过，他总是笑着，对人也很温柔还有分寸感，所以让人觉得很舒服。

他正躺着看着她的照片出神，突然门被打开害他应激嗖的一下坐起来把照片都用被子盖上，惊魂未定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妈，你怎么来了。”

“这么早就睡啊。妈给你切了点水果，放桌子上了啊。”

母亲应该是什么也没发觉，不然他钻地底下去。

看着母亲出去后他下床贴门上听了听动静，把门反锁上，对于总不敲门这件事很无语。

刚才直接给他吓着了，还是老老实实看会书就睡觉吧。

在书包里看见之前同学一脸奸笑塞进来告诉他回家偷摸一个人看的一本杂志，他一头黑线，不翻开也知道是什么泳装美女之类。

于是他拍拍自己的脸，给自己疯狂灌输学习才是人间正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目光总是被她吸引，但我还是坚定的认为自己有着喜欢的人，而且不会是她那种怪胎。”

记不太清了，那天顾言值日时碰掉了个书包，应该是江辞的，从里面掉出来一本黑色笔记本。

她还能带着东西来学校也是真是够稀奇的了，还是本笔记。

虽然她很奇怪，但每次值日都留下来，安静擦好黑板，够不到上面就踩椅子，好像偶尔还会想着什么歌的旋律晃动得很有节奏。那时她才有一个正常学生的模样。

顾言捡起那个本，刚要放回空荡荡的书包，又忍不住好奇，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江辞唯一的字迹不过是她的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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