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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

的,这甘霖是赠给从不心急,从容等待的人们的礼物。就像现在,有人死亡,有人失踪,这些都不过是自然规律,只要不想匆匆死去,不想离开村子的人们还在,一切就会自然瓦解。庙宇也是一样,平时大家安居乐业,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破庙里呢?现在有人死得离奇,不过泛起一点波澜而已,如果实在耐不住,心慌了,就到庙里来求一点庇护吧,拿到芝神的信物,芝神就会更加专注地保护你。”

“这种没有依据的事情……”宗梦捂住唇鼻,一尊金像蓦然浮现眼前。

“所有事情都是正常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正常的事情。你的烦恼,你的挣扎,你的痛苦,这些都是和你相伴而生的,他人的快乐,他人的愤怒,他人的哀伤,是他人的自然。无论是在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缩衣节食的人,还是儿孙满堂、荣贵至极的人,都是他们的定数,他们都活着,也仍然在活下去,没有什么是不正常的。你,很正常。”

这个深秋以来,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不少,对宗梦来说,触动最大的两件还属温玉妆的失踪和紫烟寨对伏丘帮的突袭,第一次这样大规模的战备状态,她同时失去了知心大姐姐和归属,可是仔细想想,过得真有想象中那么不顺吗?她还是能活下去的,就算到最后失去现在的归属,就没有新的归属了吗?

老者朗爽的笑声如钟鸣洪浩。宗梦回神时茶水已然洒了一地,她拾起石碗,锐利的缺口给她的指尖划伤了一道浅浅的口子,能看到口子底下的血色。

“你动摇了吗?”

宗梦一时间懵了,这位老者似乎在摆弄自己蹂躏精神的高超技艺,在你后退一步的时候,告诉你,你的身后是悬崖;在你举棋不定的时候,告诉或许前进才是王道,可是宗梦已经不会轻易地动身了,因为她怀疑前方就是人造的深坑。

“你恨这个村子吗?想离开吗?”

“逃走?我不会逃跑。我没有理由恨这个村子,我根本就不了解木坪村。”

老者敛起笑容,望天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启唇道:“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请说吧,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可做。”宗梦苦笑。

“这座破庙,原本是建在村中央的广场上的,”老者起身轻拨屋上的爬山虎,“三十六年前,村子爆发了一场大瘟疫,死了很多人,大家都急着到庙里求神,拿护身符,可是全然无用,村民的死亡一点都没有减少。

这个时候,我的老师邓书成站出来了,他号召大家减少接触,组织健康的青壮到外地求医,在他不懈的努力下,这次瘟疫好歹是平息下来了。就这样,在他的提议下,这座庙移到了现在这个地方。虽然之后平常很少有人来芝神庙,但嫁娶婚丧拜一拜芝神还是大家的惯例。

邓老师仍然在村里授业,他总是鼓励学生走出村庄,去外面带着新的技艺和思想回来。老一辈也不怎么担心,因为芝神把‘正常’奉为圭臬,从古到今,出去的年轻人,要不了半年一定回来,外出游历,只是一场短暂的旅行。

可是很快,乡亲们就发现事情不对劲——有许多年轻人,再也没有回来了。大家都说这些年轻人动了私心,想要离开木坪村,想要脱离正常的秩序,于是芝神降下了惩罚,让他们客死他乡,曝骨荒野。这一切的责任,当然要归咎到邓老师的身上,是他唆使年轻人离开村庄,是他从村外带回了不属于村庄的药剂和大夫。人们自然而然把邓老师赶到村东的山上,不准他再教书。”

宗梦见老者端碗喝水,戒断难忍,忙问道:“故事还有下段吗?”

“有哇,”老者喝完半口,直将碗中剩水作酒酹出,“那时我才年介弱冠,年轻人血气方刚,我早就不满这村里死气沉沉的气氛,干脆借机出走了。那一年离开村子的年轻人很多,大部分都是邓老师的学生,我们散落在红叶各地,变成了一片毫不起眼的红叶;有的人甚至走出了红叶郡,之后再也没有消息。我也外地四处游历,几乎走遍了红叶郡,也到过宣尚、河央和越桑,却还是在三十多年后,回到了村庄。过去的一切都像一场梦,但只要我摸摸手,拍拍脚,就知道这三十多年,绝不是虚无缥缈的。”

“既然离开了,您为什么还会回到这里?”

“因为所有的故事,都要定下一个开头。”老者舀起泉水,倾倒在手上。

酉时木坪村北林

花竟臻检查完地上的四具尸体,面色凝重。两具尸体是伏丘帮的两名帮众,也是昨晚奉命留守韩家的两人,其他两具尸体却都是干尸,不可能是昨晚刚死的。

“老花,这是怎么回事?”国鑫宏咬牙问道。

“昨天听说梦丫头的朋友把那贼认成了娘,我觉得事有蹊跷,就让阿备两个守住她,夜里这姑娘该是私自出走,两个人跟住了她,没想到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孩子也失踪了。”

“老花,这村子里怪事挺多的,恐怕其中有妖。”

花竟臻顾不得国鑫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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